三位文化大家简介
辛介夫

|
昨日,陕西学界告别辛介夫
本报记者 王智 摄 |
原名佳甫,生于1912年,北京市顺义县人,毕业于北京大学。是北京“一二·九”运动发起人之一,曾参与组织创建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。1936年奔赴延安,进入抗日军政大学学习。1941年到三原中学任教。他学识渊博,深得学生敬重,积极参加反对国民党独裁统治的斗争,支持学生的进步活动,曾掩护学生去解放区。建国后担任学校教职员会(工会)主席、语文教研组长。1953年调入陕西师范大学,历任讲师、副教授、教授。生前为陕西省文史馆名誉馆员、太华诗社社长,写有《周易训诂》等专著。
江弘基

|
江弘基 |
1912年生于陕西西乡县,1932年考入北京大学法学院经济系,后转入文学院翻译系,师从朱光潜、叶公超等。1937年北大毕业,先后在西乡、西安等地任教,陕师大教授。1986年被聘为省文史馆馆员,一生笔耕不辍,著有数百万字论文,如《屠格涅夫评传》,翻译有高尔基长篇小说《母亲》等,88岁高龄时,出版200余首诗词之《芜园诗抄》。
黄永年

|
黄永年 |
江苏江阴人,1925年10月出生,1950年毕业于复旦大学历史系,统一分配至上海交通大学任教,1956年随迁校来西安,1978年调入陕西师范大学,1982年晋升为教授。生前任陕西师范大学古籍整理研究所所长、教育部全国高等院校古籍整理研究工作委员会委员、全国古籍整理出版社规划领导小组成员,曾任第七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。综合
寒风中,三兆,素洁的花朵一圈圈绽放。
“德以益寿仁爱存心、学而富才清贫守志”,挽联上的词句,勾勒出了一位学识宏富、德高望重、安贫乐道的长寿老人的形象,这就是95岁辞世的陕师大教授辛介夫。
陕西学界三大学者辞世
继辛介夫14日辞世之后,江弘基、黄永年两位著名学者也相继辞世,文史界连陨大星,令人悲痛。
辛老虽以95岁高龄寿终,仍然使不少人感到吃惊。“一代鸿儒化北溟,长安星坠赵燕惊。古文南北数论语,天地阴阳一易经。少壮身行驱寇志,耄耋不减爱国情。廿年隐忍市井外,翰墨写来清正名”,挚友郭芹纳的这首七律,摆放在老友肃穆的灵前。辛老波澜壮阔的一生如在目前,年轻时投身抗战,终生献身教坛,一生淡泊从容……
七旬学生 扶柩大恸
昨日上午,遗体告别仪式进行时,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突然长跪不起,扶柩大恸,周围人将其扶起时,此人已泪流满面。原来此人是专程从外地赶来的辛老的学生廖克邦,安康学院一位年近七旬的退休教师。他是浙江人,1985年曾师从辛老进修,“先生治学严谨,但是平易近人”,近年有感恩师年事日高,廖克邦每年都要来西安拜望老师一两次。忆及最后一次见面,那是2006年5月,当时辛老刚刚入睡,那段时间身体不舒服,家人就没忍心叫醒先生,廖克邦就静静地站在床头,看着累极而眠的老师,驻足无语,感慨万千。后来因为忙,没来得及再来看望,谁知此后便是天人永诀。此次前来,看到恩师熟悉的面孔,静静地躺着,廖克邦不禁老泪纵横……
辛介夫先生走完了他漫长而艰辛、平静而坎坷的人生。
辛介夫先生一生从事语言文字学、中国文献典籍的研究与教学工作,把弘扬中国传统文化、研究祖国的语言文字作为毕生的事业与追求,他博闻强识,精于音韵、文字、训诂之学,深受历届学生的欢迎与爱戴。他还结合教学,先后写出了《古汉语语法》、《汉字结构研究》、《说文拥篲》等专著,创作诗词千余首。
学界缅怀 辛老高风
辛老的辞世震动各界,省文史馆馆长李炳武表示,辛介夫先生在国内文史界的影响非常之大,虽然晚年深居简出,但其在诗词研究及文献界的贡献与影响,已经书写了浓厚的一笔。西北大学文学院院长李浩教授称,以文坛而论,如果说张中行、季羡林、启功等人是北京城里的人瑞,那么辛介夫等老先生就是西安城里的人瑞,随着这些人逐渐淡出,一个时代逐渐远去。
费秉勋教授忆及与辛老的交往,感慨不已。8年前,研习《周易》的他,曾与其有过一次关于《周易》的长谈,对于辛先生深入浅出解读《周易》的方式,费秉勋当时如坐春风,至今记忆犹新。辛先生称民间俗语“三七二十一”,此语应是源自于打麻将中的“掷骰子”,因骰子有六个面,一与六相对,二与五相对,三与四相对,这三组数字,每组数字之和都是七,是三对七。而骰子一掷下去,各种可能都有,因此上有不管“三七二十一”。虽然解剖的是这样一只“小麻雀”,但费秉勋从中领悟颇多。参加完告别仪式后,与辛老有20余年交情的陕西诗词学会秘书长徐耿华沉默良久,辛老对后学的提携之情,令人没齿难忘。
用陕师大校长房喻的话,“先生之气,可谓沛乎浩然;先生之风,可谓山高水长。”面对这样一位老先生,“仁义为怀可立人,亲贤会友贵交心。修身有术先诚意,处世无奇但率真”,这是辛老当年回赠挚友郭芹纳的一首七绝。他自己的人生情怀尽在其中。本报记者 王锋
他们,用心传承国粹
14日,辛介夫辞世;
15日,江弘基辞世;
16日,黄永年辞世。
短短3天,3位老人走了。幽静的大学校园内,“于无声处听惊雷”,无形的“冬雷阵阵”之中,学界一起痛悼这三位在国内声名赫赫的文史大家的溘然长逝。青年学者刘卫平感叹地说,传统格言有“贤乃国之宝,儒为席上珍”,这些饱学鸿儒,在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精神席位上,也将无愧于“永远的珍品”。
“先生虽然离我们而去,但先生的音容笑貌宛在,先生的道德文章永存。”18日的辛介夫先生遗体告别仪式上,陕师大校长房喻先生言犹在耳。其实,对这三位故去的老先生,在这些方面可以“相提并论”,忆一忆他们和蔼可亲的音容笑貌,品一品他们可垂后世的道德文章。
平日,因为忙于奔走或限于眼界,我们有意无意地疏忽了这样一些老先生。他们每个人都曾叱咤风云,每个人都是一部在时代历史的书架上值得我们去沐手取阅的大书,他们的道德文章在业界光可照人,他们的作品泛着国粹的光芒。相较于时下一些领域内人们的营营奔走,他们更愿意做的,是伏首书桌,兀兀穷年,在我们感觉不无生僻与清贫的领域内,他们板凳甘坐十年冷,文章不写一句空,用心传承着国粹,在国学的“深山老林”里一点点掘进,然后将自己燃身,化作熊熊炬火,一代代学人,薪火相传。
他们的达观与从容,使他们的晚年更显安祥和宁静,正是由于他们的自甘淡泊,人间多了一些精品,他们的人生也终于“繁华落尽见真淳”,不为时人所知也罢,不为外界所重也罢,他们无怨无悔。
茫茫学海,他们曾是一艘艘蒙冲巨舰,虽然流水东去,帆影模糊,他们已驶离波翻浪卷的中心海域,并在逐渐远去,但他们在各自的航程上,从未犹豫,从未颓唐,从未停舵。“黄钟未绝响,旆帐多鸿才”,此为一位青年学者为黄永年先生所撰挽联,他们的作品,便是黄钟大吕,敲击出时代的巨响。
而这所击出的巨响,余音不绝,与传统遥相呼应。
转自:华商网 - 华商报 2007年01月19日
链接:华商报PDF版面